藩国中篇小说猎海下
「中篇小说」猎海(下)
六。
再次潜入海底,铁蛋儿发现那条大黄鱼没影儿了。正纳闷哩?两手抵住礁石探头探脑儿,专注地朝黑洞里张望。不知为啥,感觉脊梁骨有些发毛发寒,心里慌惑惑,本能地转身一瞧,哇,一条巨大黑鱼,足足有十七八斤重的样子,瞪着两只灯泡似发亮鱼眼,凶巴巴盯着自己。铁蛋儿毕竟是个嫩丫儿,倒抽了一口冷气,突然与这么个大家伙相逢,大眼儿瞪小眼儿,脑袋瓜正发懵,一时惶恐得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对付它?好在这条大黑鱼也迟迟疑疑的,它对眼前这个陌生之物,同样不摸底细,一脸警觉敌意,没有轻举妄动,这就给了铁蛋儿一个绝好的喘息机会。
一眼瞧得出,大黑鱼是一条地地道道本地生”浑身涂染得墨黑墨黑,只有腹部留下一抹淡白,不像那些随着潮水走流的黑鱼,浑身布满了斑斑点点纹饰。要说本地生”的黑鱼,属于族类同居,一窝儿一窝儿生活在一起,十分熟悉海况。它们为了生存抵御天敌的来袭,个个造就了生猛好斗的个性,一般人难与其周旋。那些膘悍海碰子”一生喜欢猎杀黑鱼,不仅仅为了贪图美味儿,更是为了从一场一场凶猛厮杀中,去极度张扬一个男人英雄情结,从中体验一种无比酣畅的,释放强烈雄性能量。铁蛋儿醒过神儿来,他晃了晃脑袋瓜儿,边琢磨应对的法子,边展开了熟练动作,先步步后退,悄悄用自己身子,紧紧地封堵住洞口儿,从而掐断了大黑鱼退路,以防止它落败后撒丫子钻洞逃蹿。也只有这样,才能与它正面进行一场勇者与勇者角斗较量。当铁蛋退至与黑鱼大约有三米远距离,停住不再移动。退的过程中,渔枪早已紧紧握在手中,可没有端起来,怕惊动黑鱼。这会儿,黑鱼始终保持沉默,既不向前迎对,也不后退离去,它只是紧盯着铁蛋儿瞧,好象在琢磨这个对手,究竟想干些啥?铁蛋儿打定主意,背靠着礁石选准一个绝佳射击角度,缓缓端起渔枪,两手稳稳地托着,对准大黑鱼头部,等待射杀时机。黑鱼是个好惹的主儿吗,才不会冒傻气呢,它决不会轻易扑过来,心甘情愿朝着枪口儿上撞。它只在原地精心地观察,眼珠儿贼溜溜眨巴眨巴,身子一动也不动。大黑鱼嘴巴不停地张开闭合,张开闭合。一会儿,全身的鳍翅竖起来,尾巴散开左右地摆动。铁蛋儿有些后悔,自己过早把大黄鱼给挂在洞口儿,白白喂了黑鱼。要不这个档口儿,手里能拿条大黄鱼来回地引诱,就不怕大黑鱼它不冲上来争食,只要它近前,射杀机会自然就出来了。可后悔也不顶用,关键是眼前怎么能想个法儿,让它凑上来。眉头一皱,有啦!嗤”的一声,从裤头上撕下一绺布条儿,举在手中左右摇晃。这一招儿果然奏效,惹逗得大黑鱼有些动心,它身子开始耸动了,像充电似的颤抖,一层一层细小鳞片,在水中一闪一闪。有戏,铁蛋儿暗自窃喜。大黑鱼游过来了,直扑碎布条而去,两米,一米,距手中的渔枪只有半米啦,铁蛋儿本能地欲扣板机,眼前一道白光飞掠,黑鱼急剧加速,从铁蛋儿头顶上一冲而过。
糟啦,咋就失手了?
大黑鱼并没走远,又转悠回来,看似心有不甘。铁蛋儿突然闯入它的领地,又没把诱人的美食抢到嘴里,恼怒不已。此刻,大黑鱼与铁蛋儿都怀攥一决胜负之意。铁蛋儿闭紧嘴角肌肉颤抖,鼻翼歙动不止,两只眼晴眯成一条细线,目光如炬被海水洗得发亮,他不停地叮嘱自己,沉住气,只要沉住气,就能逮住这条狡猾的大黑鱼。大黑鱼怒气未消,极力张开大嘴,露着粉色幽深腔洞,一排犬错尖利鱼牙清晰可见,浑身鳍翅悉数地张开,尾巴急骤摆动,它抱着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式,准备再一次冲扑。铁蛋儿不急不燥,端稳渔枪,手指死死地扣住板机,锋锐箭簇早对准了目标,上下左右移动追踪。你个狗东西,来吧,来吧,正等着你自己往俺枪口上撞。看来,这次交锋,大黑鱼分明是冲着人来的,尖刺鱼头箭一般迎对着铁蛋儿的胸膛,凶悍地冲扑过来。铁蛋儿丝毫不露怯色,纹丝未动,迎着大黑鱼张开的血盆大嘴,食指一勾,噗刺顶头儿就是一枪,只见那条来势汹汹的大黑鱼,猛的低伏踉跄了一下,冲偏了方向,鱼头和尾巴痉挛得变形,痛苦地卷缩成了一团。一股一股鲜红浓稠的黑鱼血,从它的口腔喷射而出。顿时,瓦蓝瓦蓝的海水染红了一片。铁蛋儿熟练地把栓箭簇的尼龙绳往自己的腰上赶紧绕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大黑鱼在那里扭曲折腾,掀起一股一股的旋涡儿,它要做生命中的最后一次挣扎,生拖死拽着这个小海碰子在大海里茫然地四处蹿走,企图狠狠地甩掉身后这个勇猛的猎手。大黑鱼发起狠来,冲力巨大无比,铁蛋儿只能百般无奈,这个档口儿当是最危险的时段。受了重伤的大黑鱼,它很有可能把人拽入深海,那样的话,只能放弃已经到手的大黑鱼,不得不弃功逃生。好在,这条大黑鱼朝着浅海的礁石丛中蹿去,这正合了铁蛋儿之意,在礁石间蹿行,大黑鱼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铁蛋儿的气量也几乎憋尽,人和鱼,都到了力量的极限。终于,大黑鱼停止了最后的挣扎,淡色的鱼肚子朝上翻了过来。见状,铁蛋儿就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用力一蹬脚,浮出水面。这时,他只剩下出气,却没有吸气的劲头,浑身像根疲乏绵软的烂面条儿,稀里咣荡的。尽管如此,铁蛋儿依然强忍着极至的疲惫,慢慢去靠近大黑鱼,瞅着它灰暗无神的眼珠儿,气哼哼地骂:狗东西,跑呀,你怎么不跑了!大黑鱼死气白懒地翻着气鼓鼓的灰白色肚皮,再也没有了刚才搏斗时的神气。嘿嘿,你呀,你呀,要是葱俊葱俊的海丫头,兴许俺比你跑得还快哩。说罢,哈哈大笑。
七。
铁蛋儿,赶紧上来!赶紧上来!远处的滩头,传来福海爷焦急的吆喝声。
铁蛋儿正兴奋,使出浑身吃奶的劲儿,死拖硬拽那条大黑鱼,哪还顾得上福海爷下海前的千叮咛万嘱咐。他抬头朝岸边的方向望了望,只见福海爷在不断地招手,并一步一步走向深水,分明是想前来帮上一把。惯于猎杀黑鱼的老海碰子都知道,中枪后的黑鱼血,腥膻气浓烈,最容易招引来嗜血成性的大鲨鱼,这家伙可是个贪吃肉食的主儿。它的鼻子异常灵敏,能从几百米外嗅到血腥气,一路寻觅追杀。要说怪吧,人越是怕啥,就偏偏遇到啥。这会儿,铁蛋儿只感觉牵拉大黑鱼的尼龙绳,咋就越拽越紧呢,又剧烈抖动了几下,难道大黑鱼没有彻底断气,又活过来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腾的一下子掀起一股巨大的水花儿,海面兀自竖起一根银灰色的大尾巴,扁扁的尾鳍蒲扇似的凌空一摆。嗬,是冤家,果然就会狭路相逢。铁蛋儿匆忙潜入水中,一瞧,这条大鲨鱼足足有两托来长,长得膘肥体壮,通体银灰色,一副勇猛凶残之相。它张开了黑洞洞的大嘴,朝着大黑鱼一口咬下去,死劲地撕扯着,黑鱼肉惨白地翻卷了起来,被撕成了条条绺绺,紧接着又是一口,便干净利索吞入腹中。铁蛋儿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个的鲨鱼,福海爷时常提及过它的厉害,海中之王,本势不可挡。自己果真与其面对面,一时又慌了神儿,脑袋瓜一片空白。使劲儿地晃了晃脑袋瓜儿,努力睁大眼晴,缓了口气,把目光收拾起来,死死地盯住鲨鱼。这个丑陋的大家伙看起来刚刚吃了条肥美的大黑鱼,一时半会儿还在慢慢地回味鲜美的滋味儿,两只眼晴惬意地眨巴眨巴。此时此刻,铁蛋全身的神经崩得紧梆梆的,丝毫也不敢放松警惕。不由得暗暗思忖,后退绝对不行,鲨鱼会紧紧地追撵上来。主动进攻也不行,贪吃的鲨鱼会把自己咬成碎片,落个死无全尸。他下意识抽出腰间锋利尖锐的鱼刀,鱼刀闪着银白色的寒光贼亮贼亮的,两只手紧紧攥着,却一直莫名地抖动,抖动。就这么极度无奈地僵持着。看来呀,这条鲨鱼准成是饿坏了,仅仅一条黑鱼咋会填满无限贪婪之欲呢,眼珠子开始发亮,变得活泛起来,眼前肉乎乎的铁蛋儿,正是下一口稀嫩无美味儿。鲨鱼嘴谗,口腹之欲令其无所畏惧。铁蛋儿把心神快速凝聚,在生与死面前,若是转身夺路而逃,则必死无疑。这会儿啥也不怕了,怕死才是死路一条,只剩下最后的一拼。虽然铁蛋儿是个初生的牛犊,可心里明镜儿似的,要杀出一条血路,才能自救获生。他猛地举起手中沉甸甸的鱼刀,刀尖直冲着鲨鱼的头部,欲先治其敌,须在气度上慑住它的威猛之势。鲨鱼有些蠢蠢欲动,碰到了嘴边的一餐美P2P理财再出新招 “八戒理财”为“妈妈”做规划食,怎么也不会甘心放弃。这时,铁蛋儿的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掌轻轻地按了一下,扭头一瞧,竟然是福海爷。福海爷手持锃亮的渔叉与鲨鱼对峙着,用自己的身子护挡住了铁蛋儿,不急不燥,伸手指了指身后,示意铁蛋儿快朝那边的礁石丛靠去。丛生的海礁,由于间隙狭窄幽长,人极容易躲藏,而庞大的鲨鱼却无法施展它擅长的直驱捕杀之力。爷俩儿一前一后,一人持刀,一人持叉,面对着大鲨鱼,一点一点交替游移。鲨鱼摇头晃脑的,一步一步跟进。终于,铁蛋儿靠近礁石,福海爷见状,长吁一口气,只要有了礁石的屏障,心里就沉稳了许多。
鲨鱼似乎弄明白了爷俩儿的意图,它决不会失去这次致胜的战机,急剧摆动身躯,浑身的鳍翅都在扇动着,恐怖的大嘴极力开张,一根一根尖利的牙齿清晰可见。福海爷稳住了神,竭力地下潜,再下潜,将身子低于鲨鱼紧贴着海底,滚身仰视着对手,鱼叉朝着鲨鱼的肚皮直直地竖起,专等着它冲过来,来一个开膛破肚。可惜那家伙煞是狡黠,冲到了近前,却猛地转身,剪过巨大的尾巴,对福海爷猛地一扫,立马把人抛出好远,福海爷昏昏沉沉,可他本能地握住渔叉不肯松手。铁蛋儿倒是给吓懵啦,慌忙从礁石背后游了出来,意欲近前助上一臂之力。福海爷醒过了神儿,急得直摆手,让铁蛋儿藏好,别再乱上添乱。大鲨鱼根本没把福海爷当成自己强劲对手,转着圈儿游来游去,紧接着发起新一击,它露出一脸蔑视和嬉戏意味。福海爷被鲨鱼挑衅行径惹火了,内心生就一股子闷气,直往嗓子眼儿顶冒,憋不住张开嘴咕噜,咕噜吐出一串气泡。他稳稳地握持尖锐渔却不能低估其催眠效应。 陈水扁8年的执政叉,倾注全身之力,出奇不意,朝着大鲨鱼的嘴巴就刺。不料,鲨鱼昂起头,往上一蹿,躲过了这一劫。福海爷扑了空,身子一仄歪,来不及收回已刺出去的渔叉,鲨鱼却调过头,叼住他的左臂咔喳就是一口,接着猛一甩头。几乎同时,老福海右手的渔叉顺势刺中鲨鱼眼珠子,人血和鱼血混合在一起,染红了这片海。铁蛋儿被这场人鱼血战的悲壮情景惊呆啦。受了重创的鲨鱼卷起尾巴逃向深海,福海爷痛缩的身子极度痉挛,随流浮上水面,铁蛋儿拼命蹿游过去,紧紧托抱着福海爷失去知觉的身子,哇,哇直喊,喊啥也不顶用。铁蛋儿捋过随身尼龙绳,把自己与福海爷栓在一起,游到刚刚露出水面的老礁盘,双手一撑,屈身攀了上去。使劲儿把福海爷给拖上来,仰躺在瓦凉瓦凉的石头上,下意识去摸了摸鼻息,十分微弱,脸像一张陈旧白纸腊黄腊黄的,断臂处不断淌流的血把老礁盘浸透。铁蛋儿身子被呲牙咧嘴的贝壳蹭伤,一道子一道子伤痕,渗出鲜红血珠儿,经咸腥的海水长时间泡过,痛疼得难忍。不过,已顾不得这么多,巨大悲伤,麻木了深刻的痛感。
黑风恶浪噢噢嘶叫,海与天灰蒙蒙黏腻在一起。
铁蛋儿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捋直目光,凝望远处空荡荡的沙滩,使劲儿挥手,迎着寒意海风,高声大叫:来人哪,来人哪!”喊着喊着,眼晴一阵阵刺痛,苦涩泪水哗哗”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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