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国清晨一世唯一小说
她美好而青春。
死神安静的替她数着日子,明天,她的第三世就已经过去十九个年头了。
这一世她叫做春卷,很奇怪的名字,不如第一世的诗意,也没有第二世散发着的书香味。
死神默默地看着那个在湖边浆洗的女孩。
死神溶进了水,阳光照耀着他,并随着涟漪泛起柔美的光。
她不会认得我,死神凝视着女孩。她显得若有所思,正在出神地看着水面,或许是看自己的倒影,或许是游鱼,或许是别的什么。
但死神知道,她那双凡人的眼眸,即使亮如繁星,清澈如秋水,却不能看到自己。
死神多么想和春卷说话,于是他刮起了一阵风,轻柔的风,轻轻地触动着春卷。
风抚摸着她那稚嫩的面庞,吹起了她耳边的发丝,然后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死神希望春卷听到什么,可惜的是,那只是一阵风,即使这阵风如此温柔,也不过是自然最常见的情绪。
春卷有她的心思,每个少女都有她的心事。在独处中,在静默中,一个人在湖边无目的的摆着水中的衣服,心思写在了眉毛上,写在了眼睛里。
我该和她说话吗?
死神斟酌着,和他聊聊那个叫沧澜的男子,聊聊他和她之间的故事。而据他所知,沧澜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春卷和沧澜也就剩下了故事。
那我们呢,我们的故事虽然早已开始,但还没交集。
歌声传来,轻轻的哼唱声,弥漫在澄澈的湖面上,回荡在死神的心中。
那是春卷的歌声,沧澜作的词。恍惚间,死神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画面,随着歌声变幻着。
不远处隐藏在柳荫里的村落,青青石板路,伸进湖心的木板上,一个青衣的浆洗少女。
天地宁静,唯有歌声。
白马古道,剑光相交错、他乡,知己远来,高山松枝赠我,天下谈笑间,恍然绿水对畔。问我,诗文写尽江南,可曾见,大漠风寒,日出碧海天地阔、早随我,宝剑多磨,匹马义气,行文壮山河。熟识洛阳纨绔儿,轻薄,花酒柳街过。与赌斗,高冠剑挑,再问对错。对错,对错。你我称豪侠,何必问几多?
死神记得,记得这首歌,记得酒醉的沧澜,用剑鞘击打着石头,合着节拍一声声地唱着。那时,春卷就在他旁边,而死神化成的鸟趴在他们头上的树枝上。
”你要走了吗?“月光下,春卷的脸像梨花一样苍白,她咬着嘴唇,“那个人是谁?”
”江北李广元。 沧澜回道,“一个奇才。”
“骑着骡子的奇才。“春卷小声地道,”那么,你决定要走了?“
”我们约好了,洛阳北门太白居,不见不散。“
”然后呢,一起去送死?“春卷抬起了头,决定不再沉默下去,”不要这样看着我,是那位奇才告诉我的。”
沧澜脸上惊讶的脸色舒缓了一些,他说道,”我能够想到,广元心胸磊落,他告诉你也不奇怪。“
沧澜说完,便看着不远处朦胧的群山,不再说话。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春卷陪着沧澜看山,但黑色的山,只给了她黑色的心情。
沧澜没回答,啪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剑,在月光下,剑泛着寒光,寒光折射在沧澜的脸上,点亮了他的眸子。“有一句,你不要等我。”
春卷不说话,她的肩膀抖动着,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好像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那你等我!”她最终止住了眼泪,转身跑回了家。
但当她回来时,只有月光,黑山,黑风,和一只黑色的乌鸦在等她。
白色的纸,孤零零的粘在一块石头上,借着月光,春卷流泪的眼看到了那一行字。
侠客行,即刻行。你有家,我无根。天长海阔,后会无期。
春卷用力的把包袱扔下了悬崖,坐在了山崖边,抱着肩膀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乌鸦听了一会,就扑棱着翅膀,飞离了树枝。
乌鸦知道沧澜在哪里,他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他还是绕着春卷飞了一圈,然后飞入了夜幕,飞向沧澜的方向。
春卷看到了这个奇怪的乌鸦,这使她停止了哭泣。
”看啊,我看到了一只乌鸦。“春卷轻声地说着,她就那样一动不动,一直看着乌鸦融入黑夜中。
然后,她站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乌鸦消失的方向,好像解脱般的自语道,“那么,后会无期,乌鸦。”
如今,死神看着这个有些失神的洗衣少女。
后会无期吗,春卷?
(二)
沧澜死了。
他死了,他的族人也要被流放了。
李广元也死了,听说他和沧澜的尸骨在洛阳的乱葬场,七零八落,已经被暴晒了十几天。
那时候,消息从一处传到千里之外的另一处,总是非常缓慢的。
消息是官兵带来的,官兵带着消息和朝廷的命令来到了春卷家里。
“你就是逆贼沧澜的妻子?”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盯着不发一语的春卷问道。
“我家娃儿还没……“春卷的母亲还没来得及辩解,就听到了春卷一声脆生生的“是!”
将军走了,临走之前吩咐,“重链,夹具,拴在我的马上,即刻出发。”
他们出发的确实很急,但春卷不能死,所以也就不是那么赶路程。
一行几百人,犯人一共三十八口,所有和沧澜有关系的人,都被一根绳子牵着,无法抱怨,没有生气的行在去往洛阳的路上。
春卷比所有人都惨,死神看着她赤着的脚,布满尘与血,头发散乱着,遮住了她的一切心思。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走着,摇摇晃晃,不时的跌倒,但总算在走着。
这会让你感到痛苦吗,春卷?
死神现在是一只臭虫,静静的潜伏在春卷的头发里,在异味中,他似乎要沉沉睡去。
但他是死神,所以他无法睡眠。
这会让我感到痛苦吗?死神想着,他无法感觉到痛苦,但他有那么一刻,听到了自己的心,轻微地跳了一下,那么轻微的一下,以至让他宁愿相信,这是他的错觉。
死神是没有心跳的,所有人都知道。
夕阳拉长影子,乱哄哄的头发上,那一抹臭虫的影子也清晰可见。
无人注意,也无人会问,死神是不是也没有影子?
神不动,所以不仁。神无力,所以不扰。
春卷抬起头,天空中,她好像看到了沧澜,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如同他对春卷说这句话时的冷漠。
好冷啊,但却有那么大的太阳。
春卷眨了一下眼,等她再次看去,因恍惚而产生的幻像却消失了。但她还是痴望着,一边走,一边望,跌倒了,再爬起,望着,望着,心中问着。
沧澜,你死后,会不会就成了神。
(三)
入夜,星光闪烁。
一条路走到了这里,前面是江,在没有路了。
春卷困极了,她再也忍不住,迷糊中闭上了眼睛。
她死了。
再也没能再睁开双眼。在她死后,将军的愤怒据张某证言称,看守士兵的惶恐,亲人的嚎哭,这些就全都与她无干了。
但春卷只是觉得自己睡了好长的时间,在一个没有痛苦,没有风,夜也不再寒冷的地方,安然地睡着。
她尚在睡着,尚在留恋,便猛然从思念中惊醒。
“沧澜!”
随着惊叫声,春卷睁开了眼睛。
没有沧澜,没有亲人,也没有将军和士兵。
再远一点,没有星空,没有江水,也没有大地和山林。
春卷坐了起来,坐在在黑暗里,呼吸急促,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不,我还不能死!
就在她因痛苦而忍不住大叫的时候,不知谁的一双手摁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要平静下来,春卷。”陌生人温和地说道。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温和中却又毫无情感。
春卷睁大了眼睛,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在她的面前只有一片黑暗。
但那双手还在她的肩膀上,那声音就从她的头上传来。
温和的声音再次想起,然后肩上的双手也拿开了。“你要安静,好吗?然后闭上眼睛,那样我就能告诉你一切。”
春卷照做了,她别无他法。
有光亮,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到。
声音恰时的响起,“我想可以了,请睁开眼睛。”
春卷睁开了眼睛,然后她就呆住了。
一个长袍男子,站着在她的面前,正看着她。
他五官英俊而柔和,披散着垂地的长发。他是透明的,长袍也透明,整个人宛如流动清水塑成。
他们在房间里,或许是宫殿,屋内陈设不多,只有一张椅子,一张床。还有许多圈围绕着他们,泛着幽光的银色烛台。
“欢迎你,春卷,欢迎来到我的国。”陌生人笑着,又说道,“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但我们的时间足够,我会向你解释一切的。”
他站了起来,转身走去,“如果你感觉好了点,请随我来。”
春卷当然跟了上去,她无声地跟在后面,同时压下了心中无数的疑问。
他们穿过长长的,迂回的走廊,这些走廊摆着两排同样银色的烛台。
一直走下去,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
推开门,春卷就看到了月亮。
很大很圆,仿佛触手可及的月亮。
然后是悬崖,往前几步,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于是,他们就一起看了很长时间月亮,因为没人说话。
“我一直在等你,春卷。”男子忽然说道。
“等我?”春卷看了他一眼,“等我什么?”
男子笑了,近似于嘴角微微牵动,“我本以为你会问我的名字。”
“你说过你都会告诉我,还有时间足够。”春卷回道,“总之你既然救了我,想必不会再害我了。”
“我没有救你,当然也不会害你。”男子说着,若有所思地看着春卷,“看起来,你对我相当的冷漠。”
“我对谁都冷漠。”
男子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不,不是那样,我知道一切。”
春卷有此惊讶地看着男子,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因为沧澜。”男子解释道。
这句话让春卷感觉心里一闷,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提沧澜,你难道“只讲奉献了解他?”
男子安静地看着春卷,一直等她不在那么激动,才温和的说道“你是对的,我或许不了解他,我也不需要了解他。他不应该扰乱我们的谈话。”
“为什么不能聊沧澜,你认为我害怕谈论他,我的夫君,我的一切吗?”
春卷急促地说着“你以为我会让你对他存有偏见,而不发一言?你以为他是贼子?负心汉?一个连累他人的无能之辈?”
“不,我没有。”男子的声调因为春卷一连串的质问,而显得些许难堪。“我知道,沧澜不是那样的人。”
春卷的态度缓和了一些,她由衷地说道,“对不起,我让你难堪了。”
然而,还没等男子说话,因为沧澜这个名字,春卷似乎又陷进了某种情绪。
她低声地说,又像在问“你知道吗,沧澜在等着我。”
男子哀伤地看着春卷,尽管他不确定春卷是否能够听到自己的回答,也还小声地回道,“是啊,沧澜在等着你。”
“他在洛阳等我。他说过,血肉不为贵,白骨似男儿。”春卷忽然向男子一笑,“沧澜的骨,就在洛阳。”
男子看着那双已经流不出泪的脸庞,鬼都没有眼泪的。不由心酸一笑,接着问道”所以,你要去洛阳,是吗?”
春卷点点头,哀伤暂时的消失了,她一脸憧憬地说着,“我要带他回家,然后我们就可以成亲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
“现在就可以在一起的,我是说。”男子斟酌着措辞,“现在,就可以。”
“现在?”春卷突然惊叫起来,“现在不能,我们还没有成亲!”
“可是你已经死了,你去不到洛阳。”
死神不愿,也不能再隐瞒了。
然后,沉默,漫长的沉默。
死神仿佛听到了咔的一声轻响,那是一颗心碎的声音。
“不,我没有死。”春卷盯着死神,颤抖的微笑,“你无权定我的生死。”
“我有权。”死神苦涩的说,“我是死神,你能见到我,就表明你已经死了。”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春卷退缩着,退向了悬崖,“沧澜说过,世上根本就没有神。”
“沧澜不是一切。”
“沧澜就是一切。”
再次沉默。
沉默了许久,春卷后退着,直到下一步就是悬崖,而崖下是地狱,她不应去的地方。
所以,死神提了一个好建议。
“你可以重新回到人世,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春卷的眼中有了希望的光芒。
死神凝视着春卷,眼波出奇的温柔。他开口,“爱我,拥有无尽的寿命,然后孤独的活下去。”
春卷很惊讶,她看着这个不属于人间的男子。“死神也可以拥有爱情吗?”
死神点点头,“可以,而且不止一次。在他出生时,在他死亡时。”
“可是爱情是唯一。”春卷迟疑道“我恐怕不能。”
死神笑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微笑。
“当你轮回了,当你重新开始,上一世的刻骨铭心,这一世又有谁会记得呢?”
“轮回也不能磨灭我对沧澜的爱,死亡不能,轮回也不能。”春卷似乎被激怒了,“对不起,我无法爱你。”
死神突然大笑起来,他那水做的眼角,春卷清楚的看到,滴落了一滴眼泪。
他就那般放肆的笑,春卷感受不到任何意义。
终于,死神停止了大笑。
“柳子矜。”他说出一个名字,重复道“柳子矜,柳子矜。。。”
共 5665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有轮回就没有唯一”第一世,死神与春卷约定了三世后相爱,而第三世,春卷爱上沧澜,一个侠客,一个在爱情和大义之间选择了大义的侠客。沧澜死了,春卷以他的妻子之名承担罪责,以他妻子的身份死去……死神看着这一切,她却看不到他。如死神所说,他爱上的不是前两世的她而是这一世的她,这一世春卷倾尽一切所爱的是沧澜。那么这一世的她还是那一世的她吗?不是。这一世,春卷对沧澜的爱就是唯一,她在三生石上那一跃就成全了这唯一,而死神对春卷的爱也是唯一,这唯一就在他为十八岁的她所作却没有机会说出口的歌里。具有神话色彩的一篇小说,作者并没有给人物很多表现,只是简单的勾勒出具有鲜明特点的人物形象,而后运用环境的渲染,心理的抒发,语言的表达和剧情的刻画让人物在故事中丰满,用三个人跨越三世错综交织的爱书写唯一,文笔优美富有意境,简单又复杂,故事中藏着故事,未写明却又透露几分,留给读者遐想的空间。很特别的小说,风格华美。欣赏。感谢赐稿清晨.【:步涯】【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1 16:17:00 情长不过一世,但对这一世而言已是足够,一世唯一与前世来生何干,很特别的一篇小说,风格很美,文笔精美,只是有些不完整之处,让读者不能尽情。欣赏美文,感谢赐稿清晨。问好,祝写作愉快。 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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